根据美国最高法院的审理进展,TikTok必须在2025年1月19日前从其中国母公司字节跳动剥离,否则将面临关停的命运。
如果最高法院维持禁令,TikTok计划于1月19日关闭其美国用户服务。届时,用户打开应用将看到一个弹窗,引导他们访问包含禁令信息的网站。即使TikTok不主动采取行动,由于无法获得更新,应用最终也将无法使用。目前TikTok在美拥有1.7亿用户,而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调查,仅32%的美国人支持禁令。即将上任的特朗普在其首个总统任期内曾率先提出禁止该应用,但最近表示愿意尝试挽救TikTok。
尽管距离最终期限还有一段时间,但这一消息已经引发了大量美国用户的迁移潮。许多用户选择 转向中国社交平台小红书。
TikTok在美国的困境源于美国政府对其数据安全和内容审查的担忧。TikTok多次否认这些指控,声称采取了措施将美国用户数据存储在本地,不过政治压力仍然使其面临关停的风险。
小红书因其与TikTok相似的功能和内容形式迅速成为热门选择。小红书在TikTok禁令消息传出后,迅速登上美国App Store下载量榜首。
其实在美国TikTok用户寻找替代平台的过程中,字节跳动旗下的另一款应用Lemon8也在积极吸引TikTok用户。TikTok通过赞助内容积极推广了Lemon8,并进行后台整合,允许用户直接使用TikTok账号登录。尽管根据法律规定,作为字节跳动旗下产品,Lemon8同样面临被禁的风险,但字节跳动似乎在赌博监管机构和应用商店会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TikTok上,而忽视其他应用。
一些用户也开始转向YouTube Shorts和Instagram Reels等替代平台,这些平台都提供类似的垂直短视频功能。而这群数十万自称TikTok refugee的美国用户为何没有选择Google和Meta产品,一方面YouTube、Instagram、Facebook功能相对单一和传统,缺乏TikTok式的沉浸体验之外,另一方面当然有对Google、Meta、Amazon等本国科技巨头的不信任,也是透过仍然选择中国社交平台表达对美国政府的抗议。
而中国政府对此现象展现出了也算合理的策略性容忍,背后其实是精密的分众治理逻辑。在讯息控制方面,中国网民无法直接访问国际互联网的现实在官方论述中被刻意淡化,此一选择性沉默本身即为治理技术。中国外交部的正面表态尤其值得注意,当跨境数字互动符合国家利益时,官方话语系统可快速将其纳入正面叙事框架, 表演中国的开放姿态。
对于字节跳动通过多款产品在全球市场布局的作为,中国采取了策略性支持的立场,反映出中国在数字治理方面的双轨制特点,即对内维持严格管控,对外则保持战略性灵活度,既服务于扩大文化影响力的目标,又不影响国内的管控体系。
这批所谓TikTok refugee用户构成里,KOL在平台迁移中展现明显优势,他们可直接继续使用以往在TikTok制作内容的方式,甚至无需中文能力即可吸引观众,视觉导向内容比如美妆、搞笑、软色情等具有跨语言传播力。且他们已经熟悉社群平台敏感词规避技巧,这些在TikTok上经营许久的KOL们已习惯一定程度的内容限制,也许也能适应跟严格一些的小红书。已经有些KOL因为他们的影片带有 TikTok 水印而受到处罚。
另一边,普通美国用户的行为模式、内容消费和创作倾向、对平台规则的适应程度难以观察,或许他们因语言障碍,主要会停留在视觉导向的内容消费层面。服务中国本土市场为主的小红书目前缺乏内置翻译功能,TikTok refugee只能依赖第三方翻译工具进行交流。有些美国人尝试使用美国电话号码验证其帐户时,无法收到验证码,多次尝试下被认为是可疑的机器人活动而 导致帐户被停 ,且没有明确解释。
TikTok refugee们的画像也不难看出,他们对社群媒体依赖度高,缺乏对中国网路管制体系的认知,甚至对中国抱持浪漫化想像,对中国政治议题缺乏兴趣甚至持正面态度,已习惯平台内容限制,主要追求娱乐性内容,能接受不同平台的管制标准。因此,对中国政府来说,他们的管理风险并不高,这群人既不具备突破审查的动机,也不了解中国网路管制全貌,短期内或能顺利适应小红书环境。小红书的单一化版本,与TikTok/抖音的海外/中国区隔运营模式形成对比,因而对于只有中国版的小红书来说,或许也只能继续维持严格内容审核标准。
至于小红书上或者其他中国平台上的中国用户,民族主义情绪的短暂爆发被官方默许并加以利用,部分中国网民将美国用户涌入视为文化影响力的象征,反向文化输出论述被服务于国家软实力建构。即使这种叙事存在明显盲点——忽视中国用户无法自由访问国际互联网的现实,过度解读特定群体行为为文化胜利,低估跨文化理解中的认知偏差。
中国的数字治理逻辑展现出对内严格区隔、对外选择性开放的特征,这种模式愈发成熟,凸显出话语权力的精确运作机制、群体间认知差异、官方论述的策略性调整,以及民族主义情绪的政治动员,也展现平台技术特性与内容管制机制如何构成更大社会控制系统的基础设施,以及用户行为、平台策略与国家治理目标间的更模糊的互动关系。
最近小红书上涌入了很多美国人,号称自己 TikTok Refugee,这个 Trend 很热,小红书也涨了很多。当然,还是希望小红书能彻底做成一款 Global 的产品,这样说不定我可以帮毛文超在湾区看场子,给我自己增加就业机会。
话说回来,看到了小红书上中国人的表现和发言,让我有种感觉,一言以蔽之就是
苏联的外宾商店
TikTok Refugee 的事儿,聊两句。
一、《TikTok》的用户流失只是暂时的,它不是倒闭了,而是被美国制裁了。只要《TikTok》找到了与中国团队切割的办法,它就能迅速回归。这个平台是有毒性(addictive)且无可替代的,只要它能重新上架,用户也会火速回归。
二、《TikTok》在全球有大概二十亿用户,受影响的美国用户只占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一千五百万以内)。而目前涌入《小红书》的用户则是美国用户里更小的一部分。虽然「TikTok Refugee」这个词条最近热度很高,但它的实际影响并不像舆论营造得那么严重。
三、而且,从目前的用户表现来看,这批转投《小红书》的用户是相对了解中国或者对中国好奇的一群人,所以才会有指导小孩学英语、开着翻译软体和中国用户交流等场面出现。所以,当下的热度和风潮能维持多久值得观察。
四、当下《小红书》上的中国用户普遍还都或多或少地处于一种「老子都用《小红书》多少年了,终于也有你们得倚着我们的一天」的优越感中,所以对「Refugee」们尚且友好。如果「Refugee」们继续涌入,价值观冲突肯定会爆发。届时,上海街头秀豪车的场面必定会以某种赛博的方式在《小红书》上演。
五、IP 分区和英文审核都是暂时之举,如果《小红书》真的想严肃地接下《TikTok》的用户,那区分《小红书》和《The Red Book》几乎是唯一的路。
六、但从用户诉求上来说,《小红书》和《TikTok》天性不合。《TikTok》上流量比较大的几类内容——软色情、炫富、无厘头搞怪等——无论内容本身的类型还是相应的受众群体都不是《小红书》的基本盘。与之对应的产品形态、算法、用户运营等都和《小红书》现有的逻辑完全不同,《小红书》如果想接盘,肯定得重新构建一套体系。
七、对于主流《TikTok》用户来说,《Instagram》才是体验最接近的去处。无论文化背景、产品形态还是算法都很相似,很多内容创作者也会把同一份内容同时发布在这两个平台上。不过,考虑到《Instagram》在美国的用户数比《TikTok》更多,而且两者都是美国的国民级 app,所以即使所有《TikTok》用户都跑到《Instagram》上去,后者的用户数也未必有什么明显变化。
八、《TikTok》的部分用户选择《小红书》作为落脚点不代表中国的国际地位提高了,也不代表在美国人民心中,中国人民和中国平台更可爱,他们选择《小红书》只是某种机缘巧合和好奇心作祟。最近两天国外用户发布内容违反小红书审核机制的新闻已经越来越多,如果类似的状况继续下去,只会加重更多外国人对中国的偏见。
九、「中国互联网与世隔绝」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那头房间里的大象——我们都知道——它一直就在那里。
如果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没有解决真正的问题,所有的所谓利好,都只是更大困境的前置条件。我举个例子,一条淤塞的河道,你不断的筑堤,筑堤,却从不疏通,会怎样。
什么是真正的问题,就是我之前被封掉的帖子说的,决策反馈系统整个坏掉了,专业人士都他妈的闭嘴了,各种现实问题都不许讨论了。
什么是真正的利好解决方案,不用到处找专家,邓小平早就给出答案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在中国就成了天大的难事。
一些笔记:
袁莉首先自问:普通中国人到底是共谋?普通人可以做什么?
关于日本人学校的谣言流传得比较下沉,比如抖音快手,在其他平台比较少见;
中国一共有10所日本人学校,其中上海有两所。但在上面这些谣言视频中,这一数字被不断扩大,从35所变成了最近的137所;
为什么在如此严格管理的网络环境下,这些谣言视频还能如此流行?最主要的是当局认为这些视频可以转移矛盾,其次是警方也不愿对面制止拍摄,因为可能会被网暴;
有不少日本记者跑去了东京的悼念活动,其实可以帮到在日的华人,为这一事件降温。其实让人感到双重矛盾:一方面在别人的国家感到各种温暖,另一方面在自己的国家受到各种仇恨;
在日华人去买花悼念,花摊的日本摊主问 ta 要为谁买花,怎么配花?得知是为深圳的孩子买花,摊主还安慰 ta,两人一起哭泣;
谁会是下一个孩子?类似的事件一再发生,这回因为是一个日本孩子才被大家关注。其实关注李老师不是你老师的 X 就会知道,这两年类似的无差别攻击事件在中国各地越来越频繁;
仇恨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学习获得的,尤其是当下的仇恨教育。各国都有仇恨言论,最大的区别是在其他国家都是被政府禁止的,在中国则不同;
各地都有民族主义,民族主义并不都是好的,也不都是坏的,但中国的民族主义是错乱的。如果可以用民族主义来解释对于日本的仇恨教育,即日本曾经侵略过中国;那么如何用民族主义来解释对美国的仇恨?毕竟美国曾经帮助中国打败日本的侵略。
Manner 事件印证了我去年第一次去加拿大回来的感悟
腐朽资本主义国家跟中国的最大差别就是你没有办法剥削别人,更没有办法通过系统性剥削别人来获得优势生活或者获利
Manner 这个事情证明,被剥削的人不是心甘情愿的,甚至也会反抗
实在是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