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科普：鲁花真是小作坊，煤制油不是煤油

鲁花的确是把散装食用油运输到小作坊分装，怎么能保证罐车专用？罐车混用事件引起很大恐慌，是因为半文盲的中国官媒、伪专家把煤制油当成了煤油，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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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指责我

配图 / Peter Randall-Page

核桃颂

人的脑子速度非常之快，
快过了会议、闪电和时代。
没打腹稿也能顺利通过，最多
双手抱紧头脑，当致命一击到来。

像受难的知识分子保持风度，
它的形象变成了可怕的启示。
谁也不会注意路边的核桃树，
当它默默从风景中结出智慧。

完美的智慧仿若一阵风消失
脑子空了，脑壳撒落一地。
只为了品尝这智慧的标本
从小我就会在门缝里将它挤碎。

而现在，时代的巨锤已然倾斜。
弃置不顾，我已慢慢熟悉
女性的核桃夹子温柔的姿势
慢慢加强力量，直到它迸裂。

我吃着这些人脑以形补形
谨遵中医的教诲，毫无悔意。
没有人能够指责我，除了
我想起那核桃就像我自己。

2016.6

作者 / 王东东

核桃作为一种干果从气质上就与传统意义上的知识分子十分接近。苦，干，人脑状，虽健康但并不可口，不易下咽。在这首诗里，身为知识分子的王东东用核桃来比喻自身，也是颇为恰当。

然而核桃作为人脑的象征，它从生下来就意味着要面临各式各样的危险，无论是面临“门缝”还是面临“核桃夹子”，其命运都是“迸裂”，化为营养，并汇入某个更大的“核桃”的“脑海”之中。诗人在品尝着这一“智慧的标本”的同时也在托物言志，表现了一种为了某个“终极对抗”做出反应的决心。

当然，人脑虽然和核桃在外貌上相似，但是其中有一点是核桃所不具备的，就是柔软，呈流体状。有时候，我们常用“脑子进水了”这样的比喻来形容自己或者别人的迟钝，但是我们何尝不羡慕像水一样的人生？能够随物赋形，生生不息？

无论是作为“核桃”还是作为“人脑”，或许我们只有我们学会了“硬”与“软”之间的辩证法，才能更好的适应这个到处是“门缝”的社会。毕竟，“门缝”虽能夹碎核桃，却无法夹碎那日夜流淌的大河。

荐诗 / 杜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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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多变化的爱失言真诚

配图 / Martina Matencio

爱情的十四行 78

没有永远的否，没有永远的是。胜利
在沙上留下消失的脚印。
我是穷人，天生要爱自己的同类。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爱你，我不传递也不卖荆棘。

也许有人知道我没有造过染血的
皇冠，知道我不喜欢诡计，
知道我确实以灵魂注满海潮。
我用鸽子补赎丑恶。

我不说“永不”，因为昨天
和今天与明天的我并不一样。
我以多变化的爱失言真诚。

死亡只是遗忘的石头，
我爱你，吻你口中的幸福。
让我们捡起木头，让我们在山上生火。

作者 / [智利]巴勃罗·聂鲁达
翻译 / 王央乐

Cien sonetos de amor Soneto LXXVIII

No tengo nunca más, no tengo siempre. En la arena
la victoria dejó sus pies perdidos.
Soy un pobre hombre dispuesto a amar a sus semejantes.
No sé quién eres. Te amo. No doy, no vendo espinas.

Alguien sabrá tal vez que no tejí coronas
sangrientas, que combatí la burla,
y que en verdad llené la pleamar de mi alma.
Yo pagué la vileza con palomas.

Yo no tengo jamás porque distinto
fui, soy, seré. Y en nombre
de mi cambiante amor proclamo la pureza.

La muerte es sólo piedra del olvido.
Te amo, beso en tu boca la alegría.
Traigamos leña. Haremos fuego en la montaña.

Pablo Neruda

爱情的难处在于，很容易被阐述成低级的鸡汤，成为一块自私自利的道德补丁。可爱情是如此迷人，在人类历史长河中，不断闪烁美与崇高的光辉。爱情难以定义，却能在人们的心灵深处，持久地产生慰藉；我们凭借对爱情的幻想的交流，感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孤单，并惊喜于有人同我在一起。所以人们始终需要爱情，需要爱。

我愿意说，大诗人聂鲁达教会我如何去生活，这倒不是要让廉价的鸡汤与懦弱的呻吟充盈生活，而是恰如聂鲁达的诗歌所揭示的：与其说这些是爱情诗，不如说它们是以爱为信仰的生活之诗；爱是胸襟激荡的生命呼喊的回响，是破除荆棘、构筑生活的行动与质材。

今天是聂鲁达诞辰120周年纪念日，我们选取了他的一首爱情诗。这首诗在向他的妻子表白的同时，更是叠加了聂鲁达人生一路走来的哲思，叠加了一种载于爱情的拔高了的爱。

爱情最容易阐释复杂，爱情没有非黑即白，没有永远的是与否定论，人生当然亦如此。是非对错只是概念，就像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脚印不会持久，诗行所宣扬的核心，并不在于概念，而是隐藏起来的行动实质：我们去过，脚印过，爱过。毕竟，胜利的脚印和失败的脚印，从一个完整事件的亲历来说，是完全一样的。

穷是一个值得品味的标签，如果我说我是一个词穷的人因而渴望词，那么是否可以视诗人是一个渴求爱的人，他爱着同样渴求着爱的人儿？人生的穷困大多数时候就在于人生当然总是渴求。穷字的可想象空间甚至可以浪漫地误读为：穷得只剩下爱。

诗歌以人生感悟为起兴，带出来的爱必然不具体于某个人，必然会导向爱的拔升。如果爱情之路可能有一条会遍布荆棘，那么诗人选择的就是另一条。这是人生被时间冲刷后的选择，如同《当你老了》所说：只有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袁可嘉译本）。聂鲁达与叶芝理解的爱，都是陪着时间烹煮过的爱。经历人生无常，才知道人世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才知道唯一不变的，是沧海桑田的往复变更。皱纹为什么可以比“青春欢畅的时辰”更美？诗人意识到，被变化的表象包裹着的本质，那种行动力，那种生活的介入力，才是真正且真挚的爱，这就是诗人“以多变的爱失言真诚”的绝对凭据。

“染血的皇冠”、“诡计”，这些词汇容易令人有政治隐喻的联想，不管是否有这些指涉，诗行都醒目地建立了一组对立：“我没有”、“我不喜欢”和“我确实”、“我用”。否定的一端是罪恶，是丑陋，那么肯定的一端，显而易见是爱。

人生从经验走向感悟走向诗，诗人完成了爱的最终释义。如果遗忘有实体，那它即是死亡（像博尔赫斯所说）；如果幸福和爱有实体，那即是我在你身边，吻你。这是诗歌从漫长的时间与抽象联想之后，收束回了具体的人、回落到了具体的场景——我倾向于认为这是诗人的实写，他忆起了某次与爱人一同爬山。

爱是生活。爱是那么磊落、伟岸，用以对抗邪恶、诡计与丑陋；爱又是如此自然、简单：我们爬山，我们欣赏风景和寒冷，我们生火取暖，我们拥抱。
荐诗 / 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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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子谈美国：最高法院给川普加冕，总统成了皇帝

美国最高法院6:3判决，总统在行使职权时享有司法豁免权，滥用职权也不能被追究刑事责任，让总统有了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动摇了美国国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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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的难过是因为热爱生活

配图 / Alex Paulus

热爱生活

我觉得我的难过是因为热爱生活
是因为每天走同一条路 流连同样的风景
进同样的门 在同样无人的午夜时刻
却不觉得后悔或失落
为此我觉得自己平凡
为此我难过
为此我宁愿在夜晚那条铺了叶子清香的路上
把脚步放慢 看来往的车影或背影
在三两声口哨中交错
宁愿在清晨绕一个圈 经过那片沾满翎羽的草地
看那个穿条纹方格子外套的小家伙
一板一眼地用法语说 我 我 我……
我觉得 这些挺重要 对我 和我的生活

我觉得我的难过是因为热爱生活
生活总是奶油一样凝固 熔化 变质或是
被加工成粉末
总是以廉价的姿态站在路口向每个人
展示它白嫩的脚踝
那时的车流缓缓慢慢行驶 慢慢行驶
而我会默默难过 因为同样无法躲避的虚伪
我选择抒情 远远 远远地诉说
我曾经想过总有一天我会厌倦这样的表述方式
会揉碎每一片夹在扉页里的 黑色的空洞就不去管那
到底是叶片还是花朵
我想过
我会失去一些生命一样宝贵的记忆 像失去
混浊了的河 那些下游的渔夫会因此在某个晴天
一无所获
我应该能够承受 能够走开 能够祝福所有的
键盘 鼠标和炭火

我觉得我的难过是因为热爱生活
因为我没有办法不听见别人的痛哭 品味别人的
欢乐 在我和全世界的人拉起手来跳一个圆圈舞的时候
无法不停止就是我的难过
那些窗外的声音漠视我的存在 而问题是
他们往往也并不快乐
某种意义上 我们都珍视自己 无法沟通
有时候我会战栗于人们之间的冷漠
我会想到假如我死去
可能就不会有人再珍惜我面前的这个方桌
不会有人夜晚吸一支烟 坐在上面
看窗外的星光闪烁
都是善良而柔软的心
却不会任情绪泛滥 骂自己 他妈的
你可真懦弱

我觉得我的难过是因为热爱生活
黎明河畔的马群庄严地伫立 寒气所驱的
人不能让它们移动刀锋一样的沉默
还有那只乌鸦
那只乌鸦
上帝说“你说，爱……”
它跑开 带着雷电和火 挺难过
从山脚到山顶的路上倒是布满了叶芝
他老了 头白了 睡思昏沉 正在打盹
这一切堪称完美 他说

我觉得我的难过是因为热爱生活
因为我必须在12:30去一个地方选择另一个陌生的我
天地的广阔让这里的春天和那里的差了很多
我经常听见窗外大火燃烧 昼夜不舍
像苍白的稿纸变得绯红 因为嘴拙
我喜欢you的长安 红河的日子 小今的爱情
那所有的背道而驰其实
都没有自己的角落

我难过 我不再试图在这里说出一切
因为我忽然发现 我的难过也许只是因为我
不懂生活

我觉得我的难过是因为热爱生活
而它却不堪一击 畏畏缩缩
它为了把一些人推向前 就把一些人插入沼泽
然后让那些前面的高声呼喊
你们 底层的 要努力 要执着
这样无耻的行径它驾轻就熟
我却只能奋力跳进它的陷阱
对它谄媚 说 我们 我们是一伙

作者 / flyer
出自 / 日月光华BBS

推荐这首诗是因为我破防了，朋友们，我真的破防了。
今天，偶然刷到一个复旦中文系的诗歌博主的笔记，我在评论时提及“现在大学中文系老师对于新诗的了解严重滞后……第3代之后的许多顶级诗人不为人知”，并尝试向博主介绍我知道的复旦诗人，还把诗集链接贴给他/她……但是，没想到，没想到：不到1分钟，他/她就把我拉黑了。

……嗯？？？……我还正想给对方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么优秀的诗人，不为人所知……当我觉得尚在正常讨论进行中……没想到就被拉黑了？一个主攻诗歌的中文系研究生+诗歌博主，对复旦的顶级诗人没有想了解的好奇心吗？……和复旦有很深渊源的我，真的破防了。

朋友们，二十年前，没有人知道flyer/feel，我可以接受。二十年后，没有人知道flyer/feel，我不能接受！

flyer/feel是谁？让我先从1998-2004年间的高校BBS谈起。BBS诗歌/诗人，是个什么？我给年轻的朋友们大致介绍一下：中国新诗自70年代之后的发展过程：第一个阶段“朦胧诗”，70-80年代：大家都知道，食指、北岛、舒婷、顾城……第二个阶段“第三代”：80-90年代，韩东、于坚、柏桦、海子、西川、骆一禾、张枣……。在这两个阶段，诗歌的出版和交流，以手抄、纸质出版、区域性诗歌沙龙为主……

到了90年代，网络出现，诗歌从线下向线上转移，诗人和诗歌的存在方式发生了巨大转变，产生了第三代之后的第三个阶段“BBS诗人时代”：1996-2006年，大致十年时间。

1996年开始，几乎每一所高校都有了自己的BBS：水木清华、北大未名/一塌糊涂、复旦日月光华、饮水思源（上海交大）、小百合（南京大学）、华南木棉（华南理工）、兵马俑（西安交大）、蓝色星空（四川大学）……。中国年轻一代的诗人天才们，开始在BBS上写作、交流……一点鼠标键盘，就从这个学校到那个学校。网络写作和交流的氛围、便利程度，远远超过手写时代。他们也从不寻求刊物发表，因为网络BBS就是一种发表……。

于是，诗歌存在的形态发生了巨大变化，对于外部人和传统纸质媒体诗歌圈来说，诗歌已转入了地下，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时期，许多外面的声音说“诗歌死了”，但只有不多的人知道，诗歌在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新的繁荣。

在高校BBS上，最年轻优秀的天才群体+最便利的写作和发表形式+无边界的交流+良好的高校互通氛围，让这个时代的诗歌天才们充分发育，在10年间达到了远远超越第三代的体量和高度。直至04-06年之后因为种种原因，高校BBS不再广泛互通从而迅速衰落。

这十年，堪称当代汉语诗歌的黄金时代之一，是一座真正的高峰。而在此之后，这样的环境和氛围，就不复再有。一言以蔽之：1996-2006，十年间高校BBS诗歌，达到了中文/汉语现代诗歌的高峰，超过了朦胧诗、第三代，培育了一批顶级诗人和顶级诗作，BBS诗歌的顶级，就代表了中文诗歌世界的顶级。

但是，在高校BBS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因为这些诗歌沉淀在BBS的诗歌版、文学版上，从来不在纸质诗歌刊物上发表，也从未正式结集出版（只有少数个体有单人诗集出版），如果说第三代是西藏群峰，那么BBS诗人是一群大洋水面下的巨大海岭、连绵不绝。如果说朦胧诗站在舞台上，第三代在大街上练摊，那么BBS诗人是一群“在黑暗中舞剑的人”（flyer语）。

好了，回到flyer/feel，就是来自复旦日月光华BBS，也是整个BBS诗歌圈的顶级诗人之一（BBS上的顶级因为交流充分，有着清楚的公认）。今天再一次推荐他的《热爱生活》，七年前读睡也推过这同一首，希望这是一次契机，让更多的人，尤其是研究诗歌的人，由此知道并关注到BBS诗歌。

“我觉得我的难过是因为热爱生活”，这一句在flyer的诗作中，反复出现……激起我们心中埋藏已久的波澜和雄心，就业、求职、买房、抚育……当种种现实如山一般压在头上、挡在面前，而我们低落、彷徨、无奈、愤怒、悲伤……，每一个60、70、80、90后……们，当你们感到难过，难道不正是因为我们热爱生活？

我又想起艾青的名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文学常新，因为现实常新。很久以来，我们已经不再关心土地、天空、大海…………这些宏大的叙事，只关心我们身在其中痛苦而又热爱的生活。

荐诗 / 费鲁文

今天这期荐诗，缘起于小红书上@费鲁文 与博主@明天争取不学诗 的争论，大家有兴趣可以到小红书围观，给这两位同门师兄妹都涨涨粉丝。
费鲁文是我多年前一起混诗歌BBS的老朋友，他还是复旦的博士，日月光华BBS文学版和诗歌版多年的主创、管理者，也是非常出色的诗人（读睡推过4首他的作品），所以我能理解他的焦虑，自己内心非常珍视的一代诗歌作品，在专门研究诗歌的师妹那里竟然渺然无踪了，当然会有巨大的遗憾和失落。

当然，人着急的时候口不择言，ego抢先一步冒出来，会说出着急的话，我想这是出于诗人的骄傲，所以我并不赞同费鲁文一些过于严苛的论断。@明天争取不学诗 这一代年轻的诗歌读者完全不了解BBS时期的写作，这并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一个历史的错谬，因为给所有高校BBS建上围墙，导致它们的讨论被阉割，写作传统无法延续的决定，并不是出自这一代年轻人。不论在哪个时代，坚持对诗歌的阅读，已经是足够可爱的了，写作者不必在情绪化的反击中耗费精力。

复旦日月光华BBS的作品有一部分还在这个网址存留：https://bbs.fudan.edu.cn/v18/tdoc?board=Poetry ，大家可以到上面的诗歌版和燕园文萃版的精华区翻阅那一代写作者的作品，的确如费鲁文所说，那是一组大洋下的巨大海岭。现在一些著名的诗人，比如张定浩、肖水……当年也都是在此砥砺切磋，打磨诗艺。但有更多不出名的优秀诗人和作品，埋藏在这些被遗忘的版面里。

希望@明天争取不学诗 这一代年轻的诗歌读者和研究者们，能有兴趣再挖掘下这些作品，希望复旦和所有高校被活活打断的文脉，赓续不绝，生生不息。

最后附一下读睡曾经推送过的费鲁文（李青鱼）的4首诗吧，点击即可跳转阅读：《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我的理想》、《青草》、《河边的草》。

荐诗 / 范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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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吃鸳鸯火锅时我们在吃什么

配图 / Alex Paulus

当我们吃鸳鸯火锅时我们在吃什么

吃的是泾渭分明
吃的是井水不犯河水
吃的是东柏林和西柏林
吃的是南朝鲜和北朝鲜
吃的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吃的是一江春水
和一江秋水
吃的是浓妆和淡抹
吃的是阴阳两隔
吃的是朝如青丝暮成雪
吃的是半江瑟瑟半江红
吃的是浪花淘尽
吃的是波平如镜
吃的是两情相悦
吃的是相顾无言

作者 / 袁源
出自 / 炎石、刘阳鹤主编《新秦诗·2023卷》

大概从没有人像袁源这样，盯着鸳鸯火锅中间那块挡板，如此目不转睛，心血来潮；如此镌脾琢肾，雕肝镂肺；如此废食忘餐，之死靡它。
在诗的前五行，那块挡板是关上的门，是一个世界对另一个世界的拒绝，是人和人之间的不解、疏离、规避，是你死我活、非此即彼。

然而，下边一句却有了意料外的折行，节奏变换，意味也复杂起来：春水与秋水，浓妆与淡抹，并置的同时有了交相辉映，有了彼此成全；黑发转白，江水转暗，截然不同的颜色被时间贯穿在一起，生出动人心魄的力量。由此，那块挡板竟成了抵达他处的一座桥。

分坐鸳鸯锅两侧的人，本持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或悲喜好恶，可席间觥筹交错，荤素俱下，人情也迂回婉转起来，甚至辗转腾挪，互换位置，勾肩搭背，一时彼此不分。一顿火锅，人心百态，思绪万千。有滋味的不只是肥牛、豆皮、茼蒿这些菜码，更是爱恨情仇，人与人之间的种种纠葛。

袁源这首诗，看起来简单粗暴，以相同的起手排比，一式到底，但其实有布局、见笔力，步调大步流星，语调一泻汪洋，堪称杰作。这首诗出自《新秦诗·2023卷》。“新秦诗”是由陕西及周边地区的年轻诗人发起的诗歌写作计划，在已发布的两部合集中，不乏如此的精彩之作。

陕甘宁，听起来是一个离当代诗歌太遥远的地方，画风与北上广或四川这些诗坛群星闪耀处大异其趣。然而“新秦诗”挖掘出一批卓有特色的诗人与诗作，真切、进取、鲜活，势必扭转诗歌读者对于西北的想象。

荐诗 / 脱脱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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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子揭假：新时代是小学博士时代

不仅“中专数学天才”是假的，初中、高中“数学天才”“科学天才”也都是假的，否则中国已有无数小学博士、中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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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对乳房那么美好的世界里喷涌

配图 / Katayoon Hosseinrad

喷

在如我曾见过的
一对乳房那么美好的
这个世界里
麦迪逊广场
上的喷泉
向上喷着水
一棵白色的树
死去又活来
随着池中
晃动的水
从石沿儿
返回到喷口
在那里升起
又若有所思地落下

作者 / [美国]威廉·卡洛斯·威廉斯
翻译 / 傅浩
选自 / 《酸葡萄：威廉斯诗合集》第一卷，广西人民出版社 | 大雅

SPOUTS

In this world of
as fine a pair of breasts
as ever I saw
the fountain in
Madison Square
spouts up of water
a white tree
that dies and lives
as the rocking water
in the basin
turns from the stone rim
back upon the jet
and rising there
reflectively drops down again.

William Carlos Williams

威廉斯的诗歌意在教会人们去观察和体认世界中的“客体”——也就是客观存在的那些事物，去发现一个“客体”与其他“客体”之间的关系，或者任何一个“客体”内部的运动。就像这一座喷泉，什么时候你把它看成“一棵白色的树”，“死去又活来”，什么时候你体会出那升起的水的下落，是怎样的“若有所思”，也许，你就懂得了什么是“观察”和对这个“美好”世界的体认。
我们为什么要观察那些貌似和我们无关的事物，那些自行其是，和我们平行却并不相交的客观存在。大概正是因为，如果我们能从这种主动的观察和体认中去“发现”或“发明”些什么，我们活得就会更有意思，就会暂时抵消一点点生命的虚无。

喷泉的“喷”，本来没有什么意义，可是当它那原本“从石沿儿返回到喷口”的水再次升起，突然显得“若有所思”的时候，喷泉的创造者——如果他是一个上帝，也许会有一点点诧异和惊慌。

荐诗 / 流马

via 读首诗再睡觉 (author: 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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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子揭假：阿里巴巴和数学家羞辱数学

阿里巴巴数学竞赛组委会负责人曾经回应过我对“中专数学天才”的质疑，都是在胡搅蛮缠。一些中国数学家也在支持或试图洗白姜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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